夏由己

梦里云归何处寻•八 【德钰同人】

去商会的路上,牧云德心烦意乱得理不出头绪来。以前就算是再难的事儿,至少商会是在自己掌握中的。可这次不一样,商会的消息越过了自己直接传递到了父王手里,还在他毫无察觉时,以商会的名义和对方做成了一批买卖。牧云德隐隐地察觉到,情况有些失控了。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呢?

 

牧云德害怕失控,他数年来苦心经营的网络,谨慎选择的伙伴,严苛记录的账务,精心培养的手下……都是为了将一切掌握在手中。他希望自己可以是一只巨大的伏在纵横交错的蛛网中心的蜘蛛,能够敏锐地捕捉到任何一根蛛丝上的细微颤抖。但在他离开宛州去往天启的这段时间里,什么东西悄然无息地发生了改变。

 

兰钰儿有些担忧地望着车厢内紧锁眉头的牧云德,自他从邺王处回来以后,性子复又变得暴戾乖张起来。上一次见他这样,还是和邺王从宫里出来的时候,那时她只当邺王给了他什么委屈受,使他心里憋闷,便做了果泥,想哄他开心。谁知他突然暴躁,不仅扔了果泥,还羞辱了她一番。重新做的果泥,她忍着泪自己吃掉了,咸涩的泪水和着清甜的果泥,一起被她咽进了肚子里。果泥吃完,她也思忖得差不多了,既然听从了自己这颗跟了牧云德的心,那不管他因什么事而仓皇不安,她都接着。

 

后来秦玉峰把九州客栈的事务交与了她打理,在核对人员簿子时,她发现牧云德暴怒那天私狱里平白无故的少了两个人。她寻了管私狱的卒子来问,那人垂着头瑟瑟道:“小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世子那天一进狱门就找审鞭,谁也不敢多话,看着世子活活打死了两个人。 ”兰钰儿不太敢去想象牧云德到底做了什么,只在心里暗暗担心着,若打定主意要跟着他,怕是自己也有接不住的那一天,至于接不住又是怎样的光景……真到了那时,想起今日,不要觉得荒唐才好。

 

不知是否刻意为之,商会离王府格外远。从太阳高照到天色渐暗,马车走了足足两个时辰,兰钰儿一行人才到商会会馆外。会馆建在建河旁,崇阁巍峨,层楼高起,朱红大门金辉兽面,玉石牌坊彩焕螭头。就算是在繁华富丽的天启皇宫呆了十来年,兰钰儿也不得不感叹这会馆的奢华瑰丽。牧云德瞥见兰钰儿惊讶之色,不由得笑了一笑,道:“这会馆由上千名河络协作建造,耗费数百万金铢而成,自然是比天启城的建筑要来得巧趣儿一些。”

 

“世子,商会各司长都已在议厅候着了。门内出来一小厮,恭敬地向牧云德禀道。


牧云德点点头,带着长嵩与兰钰儿往议厅前去。进入灯火通明的议厅,兰钰儿又见到了昨日在酒楼见到的几名公子,靠前的席上还分坐着几位年岁稍长,头发已有些许花白的中年人。众人见牧云德进屋,立马止住交谈,站起来拱手行礼。牧云德对那几位中年人很是礼敬,走至跟前搀住道:“有劳各位司长了。”

 

待众人坐定,牧云德在主席开口道 :“今日匆忙请各位前来,是为沙琮药材一事。”


“想来是世子已拿定了主意,让我们去联络他?”


“不。”牧云德面上不见怒色,周身寒意却不加遮拦。“这笔买卖,已有人替我做了。”


“你们没收到消息吗?沙琮的这批药材,邺王已替我做主买下来。可问题是……”牧云德端起茶盏,喝了一口,那茶水已微凉,想是早前预备下的,还未来得及更换。牧云德皱了皱眉头,兰钰儿会意端走了茶盏,到一旁风炉边,取了铫子里的滚水,重新做了一盏来。

 

“沙琮是独放消息与我们知道的,可这消息是怎么到了我父王的耳朵里?我父王又是怎么与沙琮接上了线?我这商会里,什么时候出了这不忠的叛徒?”说到最后,牧云德几乎是怒斥出声。

 

座下众人噤若寒蝉,大气不敢出。


过了半晌,左侧的一位司长的沉声道:“商会内出了这样的事,是属下们的失职。情况突然,还望世子能宽恕一些时日,待属下调查清楚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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