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由己

梦里云归何处寻•九 【德钰同人】


“我才回到宛州就出这样的事,若我在天启再耽搁个十天半月的,这商会是不是要易主了?”牧云德怒意不减,眼光似箭般射向众人。

 

“这事儿我要亲自查。沙琮最开始是跟谁联络的?商会内知道消息的都有谁?相关人等一个不少的全给我押过来!”

 

“世子息怒,此事并不难办。为防竞者抢单,这消息知道的人本就少。而这接触消息的一干人等,身家性命大都在这商会里,断不会生异心的。大有可能是此次情况与往年不同,沙琮提前了一个月来询问我们的意向,导致消息走失,让人寻了间隙,传与邺王知晓了。”

 

座下右侧另一位身着紫金绣袍的司长开口相劝道。牧云德闻此,面色稍霁。那司长继续:“世子,现下各州商界局面不稳,当务之急还是得妥善应对激流暗潮啊。”

 

牧云德沉默半晌,忍下心中愤恨:“贾司长说得有理,但此事绝不可轻视。今日到会馆的诸位,劳你们在这儿多住几日。再把知道沙琮前来接洽的人,一个不少的,全请到会馆来。待此事查明,我自会放大家家去。还望各位能体谅我的处境,同我一起揪出这叛徒来,大家日后也好放心做事。”

 

“世子放心,我们自会全力配合。”众人皆跪伏下拜,齐声答道。

 

待厅上众人心事重重地用完晚膳,已差不多子时了。这会馆哪是缺厢房的地方,众人都各自寻了常住的地儿去安歇了。牧云德在会馆内并未留贴身伺候的侍女,更衣沐浴的事儿自都落在了蓝钰儿的头上。牧云德脱掉外袍步入浴室时,蓝钰儿正在往浴桶里加热水。隔着袅袅的水汽,牧云德听见她柔和的声音道:“世子,这浴室内的灯盏竟不是琉璃做的,刚我点烛的时候,还好奇了一阵儿呢。”

 

“这灯盏的外壳,用的是向鲛人买来的深海贝壳磨薄以后嵌上的。普通的琉璃遇上水汽便会凝结成水珠,影响灯展亮度,可这贝壳不会,所以会馆厢房的浴室都换上了这种特制的灯盏。”明知蓝钰儿是故意同他闲扯话题,宽他心事,可自己却着了魔似的,心平气和答着她的问题。

 

浴桶内水温正好,蓝钰儿还加了辛夷花与桑叶进去。牧云德整个人浸在热汤与草药香气里,觉得绷了许久的神经终是稍稍松快了些。蓝钰儿把椅子和风炉搬到了浴桶旁,持着水勺,估摸着桶内水温稍凉,就添几勺滚水进去。一时之间,两厢无话。

 

牧云德也是闲着,不知不觉中盯着蓝钰儿发呆。蓝钰儿回头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,赶忙低下头去,红着脸连声道:“世子可是嫌水凉了?我再添两勺。”牧云德蓦地被她唤回了神儿,又被她那两大勺滚水烫了一下,心中暗自腹诽,蓝钰儿你再添下去,这浴桶就呆不下人了。嘴上却是用了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:“别添水了,今天下午……你颈子还好吗?”

 

“谢世子关心,已无大碍了。”蓝钰儿扯起嘴角干笑道,牧云德并未答她,依旧盯着她的眼睛,蓝钰儿心慌起来,讪讪道:“就是碰着有些疼,别的都还好。”

 

牧云德叹出一口气,把头仰靠在桶边,说道:“我房间里有秘制的散青淤的药膏,待会儿你找出来敷上,到明日晚上就能看不着痕迹了……我从未对女人使过狠,蓝钰儿你偏不识相,自己撞上来,我没控制得住,下次别再这样了。”

 

蓝钰儿也不知是装没听见还是真没留意,只揪住牧云德前半句话反问道:“世子房内为何会备有散青淤的药膏?”

 

“在珪璃谷时,总有贪玩不上进的时候。老师不满意了,就拿藤条抽一顿,再给几罐儿药膏。从珪璃谷搬出来时,我也没留意,把药膏一并装箱子里带了出来,后来收拾时看到也懒得扔掉,就搁房里了。”

 

话音落下,牧云德便坐直似要起身出桶。蓝钰儿放下水勺,去桶后架子上寻了绢布,只听见后面“哗啦”一片水声,闻声蓝钰儿有些僵住,思忖再三还是高举着绢布遮住眼睛,转身故作泰然道:“世子,蓝钰儿先去房间里收拾被褥了。”接着便退出了浴室。牧云德似笑非笑地看着蓝钰儿垂着头,逃似的快步走出去,“吱呀”的一声合上门,站在桶里摇摇头,自己换上了寝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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