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云归何处寻•三 【德钰同人】
牧云德对这些话似乎挺受用，轻笑道：“你们都说到哪儿去了。在天启城时，兰钰儿便帮着打理过九州客栈，做得可不比秦玉峰年轻的时候差，以后她也会帮着商会做事儿。今儿就是带她来给大家认认脸，熟络熟络，方便来往。”牧云德这话说完，大家心里也落了个谱儿这兰钰儿究竟是何许人也。席间话锋一转，开始称赞世子慧眼识才了。
兰钰儿立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，行完礼，去到一旁的小席上替牧云德烫酒。牧云德瞥见她自己寻了事做，便开口对众人道。
“刚沙琮的事儿接着说，他此次为何要价这么高，说了什么缘故吗？”
“说了，说是因为乱世将至，药材必定紧缺。他们在此时来问我们的意思，已是给足了人情了，至于金珠，是一分也不能少的。”
“你同他说了我们商会并不是非他家不可么？”
“当然。但这次真是连半分周旋的余地都没有，那沙琮咬定了价格，死活不松口。还说，如若我们能找到更便宜的，那不买他家的也行，”
“世子，我还真去问过了，西陆这一代所有与咱们接触的药材商贩，今年的价格都是惊人的高。如果咱要沙琮的货，得尽快啊……”
“我是想过今年的价格会有提升，可没承想会提到这么高，还这么快……西陆应该是得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消息，你们今后各路渠道留意打听着。这药材的事儿，我再想想。”
牧云德接过兰钰儿递来烫好的酒，一饮而尽后又将杯子放回到兰钰儿手里。
“我去天启的这段时日，辛苦你们在宛州打理商会的事儿。今晚的账我已叫记在我这儿，你们且随意叫姑娘来唱曲儿陪席，尽兴玩耍一番。”
“世子发话，那咱们不能不领情啊！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
众人皆喜笑颜开，一时之间摇铃的摇铃，劝酒的劝酒，哄哄闹闹中兰钰儿没留意牧云德已走至她身边。
“别烫酒了，煮壶普洱来吧。”
兰钰儿起身去找普洱，牧云德变戏法似地递了个小巧的月白瓷罐到她跟前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望着她。
兰钰儿觉得，世子彷佛是真有些醉了，不仅世子醉了，自己也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。蓬山楼的歌妓们抱着弦琴琵琶，拿着笙箫鱼贯而入。柔声玉音和着脂粉的香气在这暖烘烘的屋子里，透过帷幔氤氲开来……待指尖触到冰凉的瓷罐，兰钰儿方才寻回一丝清明，开始烧水煮茶。
牧云德盘坐在兰钰儿身边的软席上，闭目假寐着。有陪酒的姑娘不停地朝这边看来，却是没有敢上前的。
“世子，茶好了。”兰钰儿轻唤牧云德。
牧云德接过茶盏，抿了一口。“你今日是怎么了，这茶煮得过于浓涩了，牧云笙连这样难入口的茶也饮得下去吗？”
牧云德一不开心就爱提牧云笙，每每此时，兰钰儿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毛尖的刺扎了那么一下，隐隐的又痒又疼。她低下头，嘴上快速地说，“那我再煮一盏来。”
“不必了，这个正好。”牧云德的声音听不出怒喜，他仰着头将那盏普洱倒入口中，复又站起来跟兰钰儿说道，“走吧，我们回府了。”
兰钰儿摸不清牧云德到底在想什么，只得跟着站起身。一时之间没稳住，扶着墙晃了一下。牧云德见她没跟上来，回头正撞上这一幕。
“你先到楼下等我。”待兰钰儿走近，牧云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。
兰钰儿点点头。推开门只见门外立着一个小厮，正是引她进来的那位。那人见到兰钰儿，躬了躬身，依然不多言语，走在前面将兰钰儿带了出去。
出了楼，夜晚潮湿的冷风扑面而来。兰钰儿虽觉着冷，但也没着急上马车，站在车旁打量着南淮的街景。快至亥时了，街上大部分的商贩都已收起了货摊，封上了门窗。来时太匆忙，竟没留意这蓬山楼建在一条河边，楼内溢彩流光的灯火倒映在河水的波光里，煞是好看。兰钰儿望着河水出了神。
“外面风大，怎么不去车里等。”牧云德提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。
“世子。”
“走吧。”
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行了一段儿，兰钰儿见车内牧云德的脸上已有几分倦色。小心翼翼地开口道：“世子，我……”
“有什么事儿，明日再说吧，今日我累了。对了，这是蓬山楼的几碟果子，你尝尝。”牧云德递来搁在一旁的食盒。
兰钰儿本想开口问问他对她的打算，听他这么一说，突然明白了方才牧云德去做了什么。心中升腾出一股暖意，脸上不禁挂上了几分笑意，腮边露出浅浅一个酒窝，哪还记得方才自己想问的话了。
“多谢世子。”兰钰儿接过食盒。看见她笑，牧云德的心情也突然轻快了许多，见她只是把食盒放在膝上，不禁撑着头问道：“你现在不吃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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