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由己

梦里云归何处寻•十八 【德钰同人】

由于墨禹辰的到来,之瑛之扇变得忙碌起来——之瑛忙着张罗接风酒席,之扇忙着按照牧云德的要求布置西殿,什么窗帘必得用不透光的黑绸布,房间内不可放置活物,熏香一应换成乌沉香……

 

兰钰儿抱病在榻,心中歉疚帮不上什么忙,幸亏在九州客栈做掌柜时,熟悉墨禹辰的生活起居,喜好厌恶,还能在言语上指点之瑛之扇一二。别院的下人们折腾了一整日,几乎是这厢刚刚安排妥当,那厢墨禹辰的马车便到城门口了。

 

牧云德亲自将墨禹辰迎回了邺王府,经过王府侧门的时候,墨禹辰站在侧门外若有所思地停驻不前,牧云德心中明白,恭敬行礼道:“是儿臣不才,在这府上并不很讨邺王喜欢,所住的别院离这侧门要近些。儿臣已备好了接风的酒席,菜品凉了就不好了,只等亚父落座。”

 

墨禹辰冷笑斥道:“你有才无才,与邺王喜不喜欢你有何相干。”说罢便抬脚跨入了王府。墨禹辰不喜人多,正好也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了他那周身弥漫的阴鸷邪气,席面上好后,牧云德便遣开了所有伺候的人,独留自己与墨禹辰在殿中交谈。

 

“你在这两个姑娘身上下了秘咒?” 墨禹辰看着之瑛之扇离去的背影,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。


“是。”牧云德颔首承认。


“让我来猜猜,你莫不是想用她们来牵制可用之人?”


“什么都瞒不过亚父的眼睛。”


“我以前也用过这个法子,后来发现这个不大好,容易出岔子。” 墨禹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

“请亚父赐教。”牧云德恭谦地拿起酒瓶,复又替墨禹辰斟满。

 

“这个秘咒本身是不可破的,可除了一种情况——秘咒牵连的两人中的一人死去。若是中咒之人死了还好说,那你顶多是失去另一人的行迹;可若是另一人死了,中咒之人身上秘咒将自行散去。”

 

“我曾在一对兄弟身上用过此咒,那兄长在无人地修炼时走火入魔,血沸毙命。他的胞弟在兄长死去的刹那便恢复了记忆,可我并没有察觉。那胞弟愤怒地将一切悲剧都归结为我的错,默不作声地开始进行报复……后来险些给辰月带来大祸……”

 

“那依亚父之见,现下儿臣该当如何呢?”

 

“你不必太过紧张,我提及此事只是为了提醒你此术亦有不周全的地方,要你今后多加小心。这两位姑娘既不是身怀绝技,也不在你身边担当要职,行不成什么气候,在我看来,此咒你用得恰到好处,不用过于担心。”

 

“多谢亚父替儿臣考量。”牧云德虽知乱世当道,墨禹辰率辰月部同他联手,必是有所求,可此番言语言辞切切,竟比自己的亲生父王来得更加体贴关怀,当下不禁真出几分崇敬爱戴之意。

 

“亚父,此番请您前来,实则是有一要紧事……”

 

“德儿,你在信里已说得很清楚了。你虽精通商道,可密文一事比你想的要复杂许多。密文并不仅仅是一种语言,它还是一条渠道。若想在组织内发挥它的作用,还得考虑此条渠道的安插布置。”

 

“儿臣愚笨,还请亚父再说详细些。”牧云德不解道。

 

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也没有不走失的消息。最重要的并非花死力气将消息封锁在固定的人群里——而是让对的人接受到对的信息。同一条密文,可有无数套编译解读的方式,只要你掌握了正确的那一种,就算消息泄露又如何,只有你知道那条消息真实的含义。”

 

“亚父的意思是……混淆视听?”牧云德心中微微一动,探问道。


“你很聪明,若要此事成功,关键便在于——除了自己,谁都不要相信。”墨禹辰手指摩挲着法杖,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殿中。

 

“儿臣能得亚父的指点,实在是此生之幸……不知我们何时可开始着手于此事?”牧云德听了墨禹辰这一番话,似挣扎在漩涡中的溺水之人寻到了一根导向岸边的绳索,不由得急切问道。

 

“我先给你看看在我辰月部使用的密文,大概是什么样子。” 墨禹辰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,递给牧云德。

 

牧云德伸手接过,就着旁边的烛火细细端量,只见那信纸上密密麻麻地躺着大小不一的符号,牧云德从未见过类似的语言文字,无法猜透其中含义,有些担忧地问:“亚父,此密文的确稳妥,可若是要习得并熟练运用,要花多长时间?”

 

“至少两月,这就是我让你不要着急的原因。当然此事也有取巧的办法,你在身边寻一个认真肯学的人,将此套密文学会,但并不告诉其关键字词的意思,例如时刻、方位、数字等。待破译时,由读信之人自己补全信息即可。”

 

“此法甚妙!”牧云德不禁称赞。

 

“德儿,我对你倾囊相授,今后莫要叫我失望才好。”墨禹辰蓦然扔掉慈父的面容,阴阴地盯着他,不急不缓道。

 

牧云德触上墨禹辰的目光,放佛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立即通过眼神传到心底深处,周身的汗毛战栗起来。但他毫不躲避地迎上前去,露出最为恭谨乖顺的笑容:“亚父放心,儿臣明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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