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由己

梦里云归何处寻•十 【德钰同人】

天光微亮,兰钰儿恍惚中听到有人在敲厢房的门,于是便披上外衣,打开房门一看,竟是昨日厅上的贾司长立在门外。见兰钰儿前来开门,贾司长谦和地拱拱手:“姑娘,不好意思打扰了,此时前来实在是我有要事和世子商议,烦姑娘帮我通报一声。”


“兰钰儿?”内室里牧云德听见外面的响动,高声问道。


兰钰儿朝贾司长点点头,轻声道:“您请稍等。”

 

贾司长在门外立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,兰钰儿便折身回来恭敬道:“世子请司长进来说话。”

 

因着光线太暗,屋内点上了灯。牧云德散着发披着外袍盘坐在席上,兰钰儿已穿好了衣裳,只是未戴钗环在一旁煮茶。

 

许是过了一晚,牧云德已不似昨夜那般煞气凌人,见贾司长进来,笑问:“是什么事儿劳您这么早过来同我商议?”

 

贾司长已年过半百,行止间端庄和气,叫人心生尊敬。他道:“昨日因商会内有王府眼线的事儿,世子在厅上发了好大的火。老朽深知此事重大,但顾虑着商会,言语间将此事淡去了几分,还望世子能明白老朽的苦心。”牧云德紧缩着眉头并不搭话。

 

“世子,此事从咱们内部看确实是管理出了纰漏,今日有人报信给邺王,明日就有人报信给商敌。可从外部看,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。”

 

“那您说说从外部看又是怎么回事儿?”牧云德反问。

 

“从外部看,这邺王毕竟是您的父亲,您因此事大做文章,会让外人猜忌您与邺王不合。虽说我们商会也不靠邺王来运转,可在宛州行走,多多少少还是需要邺王的名头来讨方便的。若您与邺王不合的消息传了出去,受损的还是商会本身啊。”贾司长好言竭力相劝到。

 

牧云德沉默不语,贾司长也不开口催促。这厢兰钰儿已煮好了茶,奉了两盏与二人。贾司长接过茶,微微点头:“多谢姑娘。”兰钰儿欠欠身,便退回了内室梳妆去了。

 

牧云德想起昨晚的事,亦觉得不妥,可情之所至,他也无甚思量只当是出出火立立威。今日贾司长清晨独自前来,倒是点醒了他。念及此处,他抬目望向贾司长道:“那您觉得,我们此时该当如何呢?”


“世子可还记得,老朽在您去天启前,对您说的话?”


“密文一事?”


“是的,时局动荡,消息便是最金贵的。往日我们联络都采用可信之人,可这可信之人究竟有多可信?他们可信但若是无意间流露消息又该怎么办?依老朽愚见,从今往后我们重要的书信必得用外人看不懂的密文来撰写。可这密文……”

 

“贾司长不必担心,我在天启城时结识了辰月教的长老墨禹辰,并认这位墨先生作了亚父。密文一事我即刻飞鸽传书于他,请他前往禹州共同商议,不日就可着手推动这件事情了。”

 

“世子深谋远虑,真是无可限量。”


“可昨日我既已发了话要查叛徒一事,那今日就得查,还望贾司长可从旁协助。”


贾司长深知这叛徒一事,惹牧云德最为介怀,况且商会会长出尔反尔也不是什么好事,当下恭言道: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

 

兰钰儿想着牧云德这边无人伺候,梳妆时手脚不禁加快了些。贾司长与牧云德还未聊完,她便已收拾妥当,起身时复又细细端详了一番颈部,心忖道世子的药膏果然好使,那痕迹今日便已不明显了,妆粉盖上一层更是毫无瑕疵。于是放心地走出了内室。

 

兰钰儿掀开帘子,牧云德的话便撞进耳朵:“花瑛在邺王府一切都好,还请贾司长放心。”


“有世子照顾,老朽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贾司长乐呵呵地答道。


兰钰儿心下疑虑,这花瑛是谁,听起来像个姑娘的名字,可自己在府内并未见到叫花瑛的姑娘……正胡思乱想间,贾司长起身告辞,兰钰儿忙相送至门外,又开始准备为牧云德梳洗,把花瑛这个名字暂且搁在了心里。

 

待替牧云德整理完毕,天已大亮。会馆内的小厮先来通报了众人皆已在议厅等待,又问何处用早膳。牧云德思量片刻吩咐道:“摆些果子到议厅席上去,再上些茶水,其余的就不必了。”小厮领了命下去做事,兰钰儿随着牧云德上了马车往昨日的议厅驶去。

 

因昨日到会馆时天色已暗,四下模糊不清,趁着牧云德闭目养神,兰钰儿悄悄掀开马车帘子一角,打探着外面的景色。牧云德睁开眼睛时,正巧看见她小心翼翼用食指勾住帘子往外瞧的模样。说不上来为什么,心里一软,缓声道:“你若是对这个园子感兴趣,今日有空可四处随意走走。”兰钰儿放下帘子,低声道:“谢谢世子。”

 

到了厅上,众人着实被牧云德昨日的样子给吓到了,皆战战兢兢,提心吊胆地立在原地等牧云德开口。早上贾司长一番劝,牧云德如此聪明之人怎会不理解,当下摆出和缓地脸色来,道:“各位请都坐下,用些果子,沙琮一事我们慢慢查证。”一片人闻此皆松了口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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